2007年的一天,在巧家县下糯格,村民任兴开正在修建厢房。在挖下两尺深的土层后,只听得“哐”的一声,锄头似乎落在了一块石头上。而在辨认之后,任兴开发现,自己挖到宝贝了——这块石头,是一只老玉手镯的残片。此时,任兴开突然意识到,一个关于“九背十八驮”的宝藏秘密,并不仅仅只是传闻。究竟是谁埋藏的宝藏?宝藏埋在哪里?“左七里,右七里,银子就在七七里”,这句传诵了千百年的民谣,是否终将成为开启藏宝之地的钥匙?
测量古堂琅县遗址文化厚度
古堂琅的财富传说
早在古蜀国时期,古蜀国统治者就在今巧家设立了行政机构堂琅城,堂琅县治所就位于如今老店镇老店村的上、下糯格村民小组。上糯格和下糯格地势高,视野开阔。在草莽丛生的古代,幽谷深箐里烟瘴太盛,不利于生存,古人对堂狼山的开发应当是从交通方便的糯格往山下推进。糯格,彝语,意为“森林中的岔路”。历史上,这里一度是东达昭通,西抵四川,南至昆明的必经之地。
据传,1727年在巧家设立会泽县的时候,有两个地址供选择,一是糯格,一是龙格(今巧家营)。为了确定地址,分别取两地的一升土称重,结果龙格的土比糯格的重了三斤,所以县城便建在龙格。生活在糯格的居民随着搬迁到龙格,当时糯格的大户苟氏就在其中。由于其资产雄厚,搬到龙格后拥有龙格半边街道的铺面,人称“苟半边”。一年后,由于“征粮不便”,会泽县迁址东川附廓(即今会泽县),居民也随之迁入。为安置这些古堂琅县搬来的堂琅人后裔,东川府特建了一条“堂琅街”。今天会泽的老城区尚存这条会泽最古老的街道,只是原来的民居大都改成商铺,名为“堂琅直街”。县城迁走了,大户搬走了,但地名和关于财富的传说却在糯格传了下来。比如,上糯格有几个颇有意味的地名:米粮坝、金子地、豆腐口袋。传说中,米粮坝是堂琅县时堆放米粮的地方,金子地相当于今天的银行,豆腐口袋则是卖豆腐的地方。
据巧家县堂琅文化研究课题组的陈正彪介绍,堂狼山存在着大量银、铜、铅等有色金属的采炼遗址。在漫长的岁月里,由于地壳运动、地表侵蚀、人为破坏等因素,淹没于地表下的矿硐已无法统计,单单群众传说的古矿硐数以千计。其中,传说的铜矿硐694个,找到144个;传说的古铅矿硐492个,找到170个;传说的银矿硐339个,找到39个。这些矿硐的分布总体上呈两条矿带,一条是牛栏江沿岸东南—西北走向的铅锌矿带,包括老店、新店、小河、红山、东坪、茂租等乡(镇),其他乡(镇)有零星分布;另一条是东北—西南走向的铜矿带,包括包谷垴、老店、马树、炉房、蒙姑等乡(镇),其他乡(镇)也有零星分布。两条矿带呈“人”字形交汇于老店。老店处于庞大遗址群的中心,且铜矿采炼数量最多、最为密集。历史上很长一段时期,大量矿工、商人、运输者和管理者云集糯格,糯格成了重要的物资集散地。因为矿产的采冶,位于糯格的堂琅县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繁荣。
远眺古堂琅县遗址
糯格就是藏宝地?
唐朝中期,堂琅文化一再衰落,曾经堂琅县的金银财宝也不知所终,“九背十八驮”的财富,只能在民谣里听说。
“头顶鸡蛋壳,脚踏三岔河。有人识得破,人背马来驮。”“东十五里,西十五里,不在左,就在右。”“左七里,右七里,银子就在七七里。”按图索骥,宝藏的具体位置应该在以三岔河、鸡蛋壳为中心的周边地带。而巧家县堂琅文化研究课题组的孙世美介绍,鸡蛋壳是糯格附近一座山的名字。由于这座山的山顶形状和鸡蛋壳特别相似,因此而得名。
在2007年任兴开挖出玉手镯的断片之前,就不断有人在糯格附近挖出金银细软。2004年,在距糯格不远的打磨冲,张姓村民在自家稻田里犁出一枚虎头玉。孙世美说,彝族崇拜虎,通常来说,虎头玉是彝族部落中权位最高的人才能佩戴。但是,由于不了解价值,虎头玉在被挖掘出来之后,就被村民以一百多块的价格卖出,从此再也没有村民见到这块虎头玉的样子。
五六年前,曾有一个带四川口音的外地人来到距离遗址东南边约3公里的地方,在山里连续绕了三四天后,就聘请了当地的老百姓对他选好的地点进行挖掘,结果挖掘出两个小金人。这个外地人带走了一个,另外一个小金人则留在当地百姓家里。
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,在遗址东北边的阮家村,同样迎来了一个陌生人。这个陌生人在当地住下来,四处查看,在距离遗址东北边3公里处挖出金碗。挖出金碗后,陌生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一个东南,一个东北,金器出土地点都在距离糯格3公里处。这是否巧合?
来自盗钱洞的巧合
除了这些被挖出并带走的金银外,孙世美还透露了另外一个秘密:在糯格遗址的正北方、东北方、西北方各发现了一个盗钱洞。孙世美介绍,盗钱洞也称倒钱洞,是民间非法私自进行钱币铸造的洞穴。“盗,也就是偷偷摸摸的意思;倒,则形容的是用器具、模子将钱币灌注成型后倒出来。”他说,在这些洞口曾经发现了清朝光绪年间的铸币。研究组曾经打算进入盗钱洞,一个月却只挖进七八米,“一层石块,一层泥土,将入口通道封得非常严实。”孙世美说,如果这三个洞穴确实是盗钱洞,里面应该会有铸币的器具和尚未带走的钱币,也会有人类居住的痕迹。但是洞口严密得根本无法打开,“九背十八驮”的财富,是否藏在洞中,或者洞口连接着密道,一切都不得而知。
巧合的是,这三个盗钱洞所处的位置,正北方的洞距离遗址30公里,东北方与西北方的盗钱洞距离遗址均为20公里,三点连线之后,形成了围绕糯格遗址的一个非常规则的弧形。
虽然种种迹象显示都将藏宝地点指向糯格,但糯格广阔的土地和山林依旧一声不吭,再没有更多的蛛丝马迹把后人引向宝藏真正安放的地点。这些巨额财富是由古堂琅的彝族先人留下的,还是由古堂琅大姓(贵族)所留下的?那些曾经的巧合,是否会在缄默中爆发,将宝藏的秘密昭示天下?真相,还在不为人知的深处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