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彝族的族源，学术界有以下多种说法[1]：
“东来说”认为彝族先民来自于楚国，战国末期时随楚将庄蹻入滇，此后“自夜郎、滇池以西，皆庄蹻之裔”。
“南来说”的代表是吕振羽先生，他在《中国民族史》中说彝族“最初系南方来，属于马来亚人种”。
“西来说”认为彝族源于西方。法国沙敏那神甫在其所著的《苗族史》一书中把包括彝族在内的西南少数民族归入在苗族之内。他说“苗族”起源于幼发拉底河、底格里斯河的两河流域，东行经波斯、阿富汗，转北经过帕米尔高原、西伯利亚，南下到达蒙古大戈壁，然后经陕甘南下到达西南。清代末年，西方的一些人来到彝族地区作调查，他们认为从彝族人体格高大、高鼻深目、肤色为古铜色等看，彝族社会中的等级制度与印度种姓制度相似，便认为彝族的血缘中应带有西方雅利安人或高加索人的血统。
“北来说”认为彝族是古代羌人中的一支。方国瑜先生在《彝族史稿》中说：“彝族祖先从祖国西北迁到西南，结合古代记录，当与羌人有关。早期居住在西北河湟一带的羌人，分向几方面迁徙，有一部分向南流动的羌人，是彝族的祖先。”
“土著说”认为曾经在云南土地上生存过的古人类，应和现在的彝族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。历史上的古滇国与彝族形成一个单一民族有密切关系，彝族的《指路经》中的经文部把祖先的发源地指向云南。
“卢人说”认为彝族源于周初的卢人。王崧《道光云南志钞》说：“周武王牧野之誓有卢人，滇之倮即卢之音转。”认为云南的彝族被称为倮罗，倮由卢音变而来。
“濮人说”认为古濮人是彝族的先民，吕思勉先生在《中国民族史》中说：“濮，今称倮罗。”
“古夷人说”认为“古代夷族系统的夷人，早就共同参加了对夜郎历史文化的创造，而发展演变成为今之彝族的先民”，“彝族先民不仅是古羌人的后裔氐羌，更主要的是古夷人的大部和古戎人的一部，因从今天发掘的彝族文化遗产来看，更多具有古夷人文化的特点，今西安半坡出土的刻划符号，和彝文查对起来，说明它不仅是汉文的始祖，也是彝文的始祖”。
另有多元说。易谋远先生在《彝族史要》中认为，彝族的主要源流是以黄帝为始祖的早期蜀人。
据彝文古籍记载，在远古的西南活动着哎哺、尼能、实勺、且舍、鲁朵、洗丽等氏族部落，彝族起源于哎氏族和哺氏族。由哎哺氏族发展又分化出尼能、实勺等氏族。《哎哺六祖根》中说：“哎产希姆遮，哺生希堵左。”[2]
约在公元前14世纪中期，彝族最早的先祖哎氏族中的希姆遮率部从今汉源进入凉山西昌一带。《贵州通志·土司志》引《罗鬼夷书》说：“一世孟逝，自旄牛徼外，入居于邛之卤。”旄牛，据专家考为今汉源县，邛即汉代的邛都，在今凉山彝族自治州的西昌一带。“卤”即“泸”，金沙江古称泸江水。孟逝即彝文古籍中所记的一世祖希姆遮。希姆遮的五世孙密乍拐曾“始创君基业”，成为部落君长。公元十世纪左右，希姆遮传十四代到了道孟尼时，其部族得到更大发展，道孟尼的母亲——尼考姆之女考姆舍楚有九个儿子，其中长子道赤扣成了君长，八个儿子便渡过金沙江，向今云南发展，只有幼子道孟尼留在原地，其后各部便以“考姆舍楚”的后裔自居。这一时期是彝族先民由氏族向部落发展的重要时期，因“考姆”与“昆明”音近，故汉史称为“昆明人”。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记：“西自同师（今云南保山）以东，北至楪榆（今大理、洱源），名曰嶲、昆明，皆编发，随畜迁徙，毋常处，毋君长。地方可数千里。”可见“昆明人”分布之广。滇池又名昆明池，阳宗海又称昆泽，在滇中地区分布着大量的“昆明人”。至迟在秦汉时期，滇西的“昆明人”普遍过着游牧生活，而滇中的“昆明人”有的已定居，从事农业生产。他们就是彝语支民族中彝族等民族的先民。道光《大定府志·疆土志一》载今大方县为：“周初为卢夷之国，其君称‘蒸’。”今泸州以南至叙永、大定（今大方）、安顺、兴义等地皆为卢国之地。彝族崇拜龙虎，“卢”即彝语对龙的称呼，彝族称君长为“兹”，“蒸”即“兹”之变音。道赤扣疑即卢国君长。《尚书·牧誓》所记，助武王伐纣的庸、蜀、羌、髳、微、卢、彭、濮人中的卢人，显然就与彝族先民有关。
叟人也是彝语支民族的先民之一。关于叟人的来源，《西南彝志选·实勺记》载：“实勺之男子，出了实伊厄和着索伊额，实伊厄此人，又生叟考打，叟考打此人，又发展演变，为人类祖先。”[3]
叟人当是叟考打的后裔。彝语称人为“署”，纳西语称人为“西”，傈僳语称人为“僳”，都是叟的音转。孔颖达释《尚书·牧誓》载：“叟者，蜀夷之别名也。”可见蜀族即是叟人。《华阳国志·蜀志》载：“蜀之为国，肇于人皇，与巴同囿，至黄帝，为其子娶蜀山氏之女，生子高阳，是为帝喾，封其支庶于蜀，世为侯伯，历夏商周，武王伐纣，蜀与焉。”认为蜀山氏之女是黄帝的儿媳，蜀王是帝高阳之苗裔，可见蜀国有着悠久的历史，蜀山氏当为远古时期的叟人。蜀山即今四川岷山，易谋远先生在《彝族史要》中说：“蜀山氏即居于蜀山之蜀人，当是彝族在希姆遮以前居于旄牛徼外时的先民。”[4]
《华阳国志·南中志》又说：“夷人大种曰昆，小种曰叟。”昆明人人数多，称大种；叟人人数少，故称小种。叟人的记载虽记载于《华阳国志》，但其产生的年代应在蜀国之时就有。
彝族先民第二次大的分支是在希姆遮的二十七代孙娄珠武时。娄珠武生有十二个儿子，其中十一子渡过金沙江，以不同的动植物为支系标志，分居各地。唯有武洛撮留在蜀地，任用祭司密阿迭，兴祭祀、立典章。约在公元前五世纪，蜀地发生了大洪水，“大地的四方，四方都陷塌，遍地洪水涨，江河全泛滥，鱼虾吃松针，蝌蚪天边游，鸭头碰着天。在苍天下面，会动的消失，有命的不见”。[5]
为了躲避洪水的侵害，希姆遮的三十一世孙笃慕由蜀入滇，娶妻生子，成为彝族“六祖”的共祖。笃慕有笃米、居木、祝明、隆穆、仲牟由等异写。余若瑔在《且兰考·历代世系》中说：“三十一世祝明，夷书谓之隆穆，自孟逝至此三十一世，世居于蜀，当周之叔世，杜宇称帝，蜀有洪水，隆穆避水至南方，诸夷奉以为君，居泸阴之山。”祝明指的就是笃慕。也有人认为他就是在蜀洪水之后被开明氏取代，“升西山隐焉”的蜀王杜宇。彝族学者陈英在《笃慕与杜宇》一文中认为，笃慕与杜宇的远祖同处旄牛徼外，近祖同属石人部落，从笃慕同杜宇生活在同一时代、笃慕与杜宇活动在同一地区、笃慕与杜宇人物性格相同、笃慕与杜宇去向相同等五个方面推考，“彝、汉文古籍记载的笃慕、隆穆、居木、祝明、仲牟由和杜宇，指的就是一个人。”[6]
易谋远先生在《彝族史要》中也疑笃慕即杜宇。《史记》：“朱提有男子杜宇，从天而下，自称望帝，亦蜀王也。”可见杜宇是今云南昭通市人。他还于江源娶朱提梁氏女利为妃。唐张守节《正义》说：“蚕丛国破，子孙居姚、嶲等处。”姚指今云南大姚、姚安一带，嶲在今四川凉山州一带。这些地区都是彝族先民叟人分布的地区，蜀国亡后，其子孙迁徙到姚、嶲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族源关系。四川广汉三星堆出土文物中的青铜神树、青铜龙、金箔虎，金沙遗址出土的石虎、太阳神鸟，表现的都是古蜀人对神树、龙、虎、凤鸟的崇拜，而这些习俗一直保留在彝族之中。彝文古籍《玄鸟给日献药》载，“天虎扑太阳，太阳血淋淋”，天神策举祖派玄鸟给太阳献药，“玄鸟披金蓑，坐在日腹中，日出光闪闪”。[7]
张金蓑时就天晴，收金蓑时就天阴，对太阳中金鸟的作用作了诠释。
彝族村寨多选一棵古老的常青树为神树对其祭祀，认为神树能护佑村寨的村民。唐代彝族卢鹿部，其意即龙虎之邦。明代文献《虎荟》卷三说：“罗罗，云南蛮人，呼虎为罗罗，老死则化为虎。”彝文古籍《尼苏夺吉》说龙造了天地万物，贵州彝族祭祀的福禄神就是龙神。可见古蜀文化与彝族文化的密切关系。“六祖”之父笃慕所居之泸阴山，即今滇境东川区之罗尼山。笃慕在拜谷楷嘎（今会泽县的碧谷乡）通过对歌成婚，娶了三位君长的女儿，各生下两个儿子。其中呗邪蚩之女蚩额伍吐为长妻，娄邪能之女能额咪冬为次妻，沽贤尼之女尼额咪补是三妻。蚩额伍吐的儿子慕雅且是武支系的始祖，慕雅苦是乍支系的始祖。能额咪冬之子慕雅热是糯支系的始祖，慕雅卧是恒支系的始祖。尼额咪补之子慕克克是布支系之祖，慕齐齐是默支系的始祖，若笃慕即杜宇，其妻尼额咪补或即梁氏女利。
公元前三世纪，楚将庄蹻到达牂牁，西攻夜郎，夜郎归降，其后直达滇池。在滇池分布着僰人、昆明人、叟人、滇越人、濮人等众多的部落。因秦军阻断庄蹻归路，于是他便在滇国称王。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记：“始楚威王（当为楚顷襄王）时，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，略巴蜀、黔中以西。庄蹻者，故楚庄王苗裔也。蹻至滇池，地方三百里，旁平地，肥饶数千里，以兵威定属楚。欲归报，会秦击夺楚巴、黔中郡，道塞不通，因还，以其众王滇，变服从其俗以长之。”庄蹻所率楚军皆是男丁，自然要与当地居民成婚，才能繁衍后代，在“变服从俗”的过程中，必然要接受昆明人、叟人的文化，融入早期的彝族等民族的先民之中。彝文古籍《作祭献药供牲经》说：“古昔狄木狄戛，狄吉瑟姑娘，婚配异族郎，一夜语不谐，二夜语相合，三夜通言语，四夜披毡交，五夜情爱浓，六夜淫心动，七夜同枕衾，八夜同体温，九夜情脉脉。”[8]
记载的当是楚军变服从俗，与当地彝族先民融合的事实，与汉文文献记载相符。
楚王姓芈，乌撒彝语称天为“米”，他们又是统治者，因此在传说中把他们称为“天人”。笃慕的后裔与楚人开亲。慕雅且家传了十代，传到额节武；慕雅苦家传十代，传到补娄乍；慕雅热家传七代，传到额娄糯；慕雅卧家传八代，传到密雅恒：慕克克家传九代，传到布体妥；慕齐齐家传十一代，传到默阿德。因“天君传令来，日缴牛三十头，日缴铜三十块，日缴帛三十匹”，沉重的赋税激起了人民的反抗，益纳勾几家的勇士伍堵阿尤杀死了“天人”派来收租的使者倧阿且，从此天地亲路断绝，彼此之间开始了族内婚。[9]
后来人们用武、乍、糯、恒、布、默作为六大支系的简称，形成族内婚制度。昆明人、叟人的“征巫鬼，好诅盟，投石结草”与楚地的“信巫鬼，重淫祀”风俗相似。显然，来到云南的楚军也有部分融入彝族先民之中。
古僰人中的一部分也是彝族的先民之一。僰人在四川称邛僰或西僰，在云南称滇僰。《元和郡县志》记戎州为“禹贡梁州之城，古僰侯国也”。戎州在今宜宾，是古僰人的聚居区。因其汉时为犍为郡属地，故《说文解字》说“僰，犍为郡蛮夷”，其读音与濮相近。僰人南下后就活动在今黔西北、滇东北、川南一代。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说：“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，诸此国颇置吏焉，十余岁，秦灭。及汉兴，皆弃此国而开蜀故徼，巴蜀或窃出商贾，取其筰马、僰僮、牦牛，以此巴蜀殷富。”僰人可能是彝文古籍《彝族源流》中所记的武僰氏族。武僰集团中的阿着仇一支，曾在今昭通一带建立过诸此国。约在秦灭巴蜀时，阿着仇支被武部打败，后迁今曲靖、沾益一带，建立“扎俄格”政权。其后，六祖集团中的德布支系占领其地，武僰败北后便成为白彝中的一支。西汉灭秦之后，最初对这一地未设置郡县统治，故巴蜀地区的商人就来贩卖僰人为奴。汉元封二年（公元前109）设置朱提郡，以朱提县（今昭通）为郡治。“提”读音“时”，与“此”音近，疑“朱提”即是“诸此”之异写。朱提郡因其地有朱提山而得名，而朱提山是由阿着仇部命名的。彝族中人死满三代后，祖灵要送到人迹罕至的岩洞中去，满六代之后，要行岩祠祭，就是古僰人崖墓葬习俗在彝族葬俗中的残留。
西南地区自古居住着许多古濮人部落。春秋战国时，其分布在今云南、四川以至江汉流域一带，“无君长总统，各以邑落自聚，故称百濮”。百濮是多个民族的祖先，部分属藏缅语族的民族先民是无疑的。彝族也是百濮族群之一，彝语自称尼署濮、纳署濮，其支系有的称撒尼濮、阿哲濮、罗罗濮、阿细濮等，称仡佬族为濮署（濮人），其中的濮便有族或某一群体之意。部分“随畜迁徙”的昆明人、叟人与从事农耕的“濮署”实行结合，形成了农牧经济并存的局面。彝族先民进入濮人地区以后，有的也变成了濮人。《西南彝志选·耿恒世代的叙述》载：“恩厄作之世，播勒左阿诺，突然成冤家，敌方左朵叟显，有仙法的人；他骑了龙驹，带很多勇士，恒家被追赶，到纳姆妥巧，变濮人去了，恒雅笃之世，迁往东方去，居益者陀尼，西部恒家兵，在崇洪左姆，变成了濮人，在勿勿钟垮，就此以住下，只有尼乃娄，不顺从濮人，跟笃雅恒去。”[10]
可见当时这些地方濮人势力强大，故六祖“恒”支系的一些人融入濮人之中。乌撒部始祖默遮俄索就是在濮人地区开疆拓土的。《西南彝志选·德布根源》说：“祖默遮俄索，乃笃慕后裔，传好的根蒂，未兴盛之时，在额洛白索，杀牛而议事，攻濮地而居，基业大发展。”[11]
播勒占据的“普里”（今安顺）意即濮人的坝子。现贵州百里杜鹃管委会下属的普底乡，彝语意为濮人坝子。在彝族君长统治区内，濮人接受了彝族的文化习俗而融合于彝族中，这是西南地区濮人日渐减少而彝人日益增多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氐羌也是活动在西南地区的一个部落集团。史籍记载在秦献公时，由于秦国势力强大，侵凌羌人，于是一些羌人便移徙他乡。《后汉书·西羌传》载：“忍季父卬畏秦之威，将其种人附落而南，出赐支、河曲西数千里之外，与众羌绝远，不复交通。其后子孙各自为种，任随所之，或为氂牛种，越嶲羌是也；或为白马种，广汉羌是也；或为参狼种，武都羌是也。”羌人来到西南之后，主要分布在四川地区，直至汉代。如《后汉书·冉駹夷》说：“冉駹夷者，武帝所开，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，其山有六夷、七羌、九氐，各有部落。”羌人南迁之后，有部分融入叟人之中，如越嶲羌，在三国时已称越嶲叟。
综上所述，可得出以下判断：
西南生态环境有利于人类的生存发展，很早就生活着大量的原住民。彝文古籍《西南彝志》记载，在远古时代西南地区就有哎哺、尼能、实勺、鲁朵、武古、叟额、武僰、武濮所、哼哈等古氏族部落活动，他们都是当地的土著人。出自哎哺、尼能、实勺氏族的昆明人、叟人应是彝族的先民。
彝族人死后，经师要念《指路经》，将死者的灵魂逆向沿着家族迁徙的路线送到祖先最先居住的地方。从《增订爨文丛刻·指路经》来看，大方县彝族的《指路经》将死者的灵魂送回祖先居地时，路线是从大方经过纳雍、水城、赫章、威宁，过巴第侯吐（草海）进入云南，最后到祖先居地娄姆密尼。娄姆密尼在今乌蒙山区云南境内会泽、东川一带，可见贵州彝族应来自云南。
从彝族保留的父子连名谱看，许多都追溯到祖先笃慕。彝族先民经“六祖”分支之后，笃慕集团中的武、乍、糯、恒、布、默六大部，曾先后在今云贵川建立了许多政权，成为后来彝族中的主要统治者，这对彝族先民形成共同的居住地域、共同的语言、共同的经济生活、共同的心理特征和文化价值取向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。其统治区是彝族形成的核心区域。
彝族起源于氐羌的说法长期以来很流行。彝语支民族有彝、傈僳、纳西、哈尼、拉祜等民族，皆形成在云南，与彝族的起源有着亲密关系。古羌人盛行火葬、实行转房婚、以父名母姓为种号、十二世后可通婚等习俗虽与彝族相似，但火葬、氏族分支结为姻亲、转房只是“藏彝走廊”的诸民族文化的共同特征。从语言学分析，羌语与彝语分属不同语支，相同的词汇非常少，由此可从另一方面证明羌人与彝人的源头之远，不太可能因氐羌南下融合其他族群而形成彝族。著名史家马长寿在其《彝族古代史》中指出：“直到目前为止，无论汉文文献或彝文文献，我们还找不到彝族起源于西北羌族、起源地为青海高原的根据。很难想象，当战国秦献公威逼黄河上游赐支河曲的羌族南下时（约公元前四世纪中叶）云南地区还没有彝族。我认为云南为彝族的起源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”[12]
因此，我们认为彝族是以土著为主的多元族体。彝族文化因子的形成具有多元性和先进性，这就是为何彝族很早就产生阶级分化并建立政权，形成“君、臣、师”统治集团，同时创造了文字的原因。
现今分布于滇、川、黔、桂四省区的彝族，由于高山大河的阻隔，历代封建王朝的分而治之，互相之间文化交流减少，在语言上形成了东部、南部、西部、北部、东南部、中部等六大方言。各地的自称、他称也不统一，据不完全统计，各地彝族的称谓有诺苏、纳苏、山苏、撒摩都、聂苏濮等37种自称和夷族、阿哲、花腰、倮倮族、撒梅等44种他称。[13]
在贵州威宁、赫章等地的使用乌撒土语的彝族自称为能苏或能苏濮，大方、黔西、织金、纳雍等地操水西土语的彝族自称尼苏或尼苏濮。盘州、普安、兴义、兴仁等地操盘州市次方言的彝族自称诺苏或诺苏濮。由于同化和异化的关系，它们音近而略有不同。
参考文献：
[1]《彝族简史》编写组：《彝族简史》，民族出版社2009年版。
[2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：《贵州世居民族迁徙史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。
[3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：《贵州世居民族迁徙史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。
[4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：《贵州世居民族迁徙史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。
[5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：《贵州世居民族迁徙史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。
[6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：《贵州世居民族迁徙史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。
[7]贵州省毕节地区民族事务委员会编：《物始纪略》第一集，四川民族出版社1990年版。
[8]马学良：《云南彝族礼俗研究文集》，四川民族出版社1983年版。
[9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编：《西南彝志选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。
[10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编：《西南彝志选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。
[11]贵州省民族研究所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编：《西南彝志选》，贵州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。
[12]马长寿著，李绍明整理：《彝族古代史》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。
[13]方国瑜：《彝族史稿》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。
原载：贵州民族出版社《贵州世居少数民族文化史》，2017年10月出版；文字来源：云村寨。
